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懊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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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的瑞士。

苏黎世湖畔顶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。

距离唐妤笙踏上回国的航班已经过去快二十个小时了。

城市中午热情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,在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投下繁华的光影。

顾淮宴褪去了日常巡视集团时的冷厉与威严,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,领口微敞,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。

他靠坐在沙发上,指尖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,面前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份需要他紧急处理的文件。

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烟草的醇香和一种无形的、凝重的困倦感。

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和精神紧绷,即使是他,也感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。

轻微的敲门声响起,打破了室内的寂静。

“进。”顾淮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
周岩推门而入,一如既往地穿着笔挺的西装,神情恭敬而严谨。

他走到沙发前,微微躬身:“顾总,唐小姐乘坐的航班已安全抵达国内,陈临将人顺利送达您位于……。”他换了一句话,“您的私宅。”

顾淮宴闻言,只是极轻地点了下头,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一份财报上,仿佛这只是汇报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但微微放松的肩颈线条,还是泄露了他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对人安全抵达的确认。

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,他给唐妤笙配备的安保人员都是年薪上百万的顶级保镖,甚至有几个是曾经的雇佣兵。

连他自己的安保团队都没有如此严谨。

周岩顿了顿,继续道:“陈临汇报,唐小姐在抵达后,曾提出想去茗亭,被他以您的命令为由拒绝了,唐小姐当时有些情绪,但并未激烈反抗,最终顺从地去了私宅。”

听到这里,顾淮宴才缓缓抬起头,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。

想回自己的领地,她倒是时刻不忘那点微不足道的、关于“自我”和“独立”的幻想。

他抬手,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高挺的鼻梁,松了松领口。

这种无休止的、猫捉老鼠般的拉扯,有时也会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倦怠。

但他绝不会放手,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会给她。

“宋烨钦那边,”顾淮宴忽然开口,声音冷了下来,像是淬了冰,“有什么新动静?”

他当然知道,以宋烨钦如今的手段和在他巴黎公寓对面堂而皇之的蹲守,不可能查不到他带着笙笙来了瑞士。

他甚至没有刻意隐瞒行程,某种程度上,是故意让宋烨钦知道的。

周岩面色一凝,语气更加谨慎:“如您所料,我们离开巴黎后,宋先生的人就开始多方打探行程,我们留在巴黎的眼线回报,他目前仍在巴黎,但手下活动频繁,似乎在深入调查疗养院的具体信息。”

顾淮宴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,如同结冰的湖面,深不见底,却暗藏汹涌。

果然没走。

而且动作这么快,直接就想摸清他最后的底牌——疗养院。

宋烨钦…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,还要…执着。

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在顾淮宴心中翻涌。

被挑衅的暴怒,有一种领地被迫害的极度不爽,更深层的,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…隐隐的不安。

他太了解宋烨钦了。

或者说,他太了解能从宋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潭里,以如此短的时间、如此狠戾的手段爬上最高位的人,该有着怎样的心性、城府和耐力。

两年前,他以为将失去宋家庇护、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宋烨钦赶回意大利,对方就算不死,也必然元气大伤,再也无法构成威胁。

他甚至享受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。

可现在看来…

他似乎是…放虎归山了。

而且是一头蛰伏两年、磨利了爪牙、带着满腔恨意和明确目标归来的猛虎。

这个认知,让顾淮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棘手和…一丝极其罕见的、被称为“后悔”的情绪。

早知道今日,当初或许就该更狠一点,彻底绝了后患。

如果于思铎知道顾淮宴内心阴暗的想法,他就该庆幸当初拽离了宋烨钦,而他们的友谊也在那个时候,变得不再重要。

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,宋烨钦的出现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泊的石子,彻底打乱了他原有的全盘计划。

其中,就包括与岳家的联姻。

原本,娶岳涵闵是一步完美的棋。

岳家在新兴科技和东南亚市场有着深厚的根基和广阔的前景,能极大弥补顾氏集团在该区域的短板,是一次强强联合、互利共赢的战略合作。

岳父在新加坡政界的确有很大的人脉,跟副总理黄伟文关系极度较好,黄伟文现在负责新加坡总体方向或宏观政策,协调经济事务,同时又负责新加坡经济复原力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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